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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爱国知道这个时候应该放轻松，可是他还是很佩服他爹，在这个时候真的能做到放轻松──他努力地想要这样做，可是，他做不到。

他做不到，那是他哥哥，亲哥哥！

……

王爱国忘了，他‘亲哥哥’不是王文杰，是林烨。

王志文已经冷静下来，简略地把事情经过叙述了一遍：王志文当时冲出去，完全是下意识的──这只是一个老警察的职业判断：一听见‘警察’二字就开跑的人，一定是有什麽见不得人的猫腻，做贼心虚嘛。可是他完全没想到事情的发展会是这样，如果事先知道会是这样……王志文迟疑了很久，苦笑了一声：“唉！我还是会追出去吧。只是，我会先挡住那颗子弹。”

“那个人呢？抓到了麽？”王爱国轻轻叹了一口气，他知道，这是警察的职责所在，没什麽可埋怨的。可是……

“抓到了，交给林烨了。”王志文的口气更加的苦恼──虽说林烨很兴奋地说那个人是他一直在追查的，可是他感觉得出来，林烨并不是真的兴奋，甚至，还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压抑在面具下面。

也许是担心王文杰的伤势？也许是别的？王志文已经无暇顾及，他感觉自己犯了一个大错，却不知道错在了哪里。

“林烨呢？出了这麽大的事，他怎麽连个面都不露！”王爱国终於压抑不住愤怒的情绪，怒冲冲地问了出来。

林烨？他在另外一个抢救室那边。王志文叹了一口气，小包把那个李铁砸成了重昏迷，这事可怎麽收场呢？唉！

一个罪犯，居然比我哥还重要？姓林的混蛋是怎麽想的！王爱国怒了，真怒了，如果林烨这会儿出现在面前，他会毫不犹豫地冲上去扇他两耳光。

去他的兄弟！去他的哥哥！他只有一个哥──王文杰！

另一个抢救室可比这边戒备森严得多，王爱国刚冲到楼梯口就被便衣拦住了，站住，这边不能进……哟，你是王文杰他弟弟吧，你哥在那边二楼，不在这儿。

王爱国认出来了，他哥常提起的那个‘刘黑脸’，於是摇摇头，我找林烨。

老刘那张脸於是更黑了一层，苦著脸抱怨，连你都知道了？王局真是吓著了，把原则性都丢了，这保密工作做的！一团糟！

王爱国这才发觉自己过於冲动了，有些不好意思地往回走，却被老刘拦住了，进去吧，他就在里面。唉，你进去看看他……也好，你是他弟弟，你的话他也许能听得进去。

什麽意思？我是谁弟弟？我是他哪门子的弟弟！王爱国更火了，林烨真以为自己会认下这麽个突然蹦出来的所谓兄弟？做梦！

老刘愣了，你不是王文杰的弟弟麽！你们俩──打小老子就看著你们哥儿俩在警局大院调皮捣蛋上房揭瓦的，我还能认错了？

呃，没错……

王爱国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自己怎麽会直觉地以为老刘指的是林烨呢？这件事情连他爹都还不知道呢……

王爱国忽然意识到：虽然他自以为完全不介怀，可是，实际上，这几天，他满脑子想的全是这件事。

这个发现让他更加地烦乱，对林烨的怨恨也更深了一层──虽然他自己也不清楚，这所谓的怨恨，是来自於哥哥的受伤，还是生父的亡故。总之，他相当、绝对、极度地，反感这个凭空冒出来的家夥。

推开门，走廊里空无一人。王爱国有些诧异地回头，老刘努努嘴，指了指一扇关得严严实实的门。

门里传出气急败坏地怒吼：“我告诉你！你必须马上做手术！不然这辈子就扶著拐棍过日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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