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上,渔人撑着竹筏放网捕鱼。长长的沉网随着筏子划动从渔人左臂滑落掉进河中,白色的网在铅坠重力作用下缓缓下沉,橙黄色的浮漂也抵挡不住铅坠的重力,跟着网一道沉入水中悬着。
岸上,巡河员沿着河堤顺流而行,风吹来阵阵腐烂的味道。在一处向水而生的树丛下,他发现一条死鱼,臭味正是从那鱼身上发出。
巡河员用一根棍子想把臭鱼捞上来,却发现臭鱼身上缠着几圈鱼线。他用棍子往水里挑了挑,一团黑色的东西浮出水面。巡河员一眼就认出了那是一团渔网,渔网在长时间的浸泡下成了黑色,上面浮漂和铅坠都还在,此时纠成一团,又脏又乱。
巡河员决定把废渔网捞上来,不让它成为一方祸害。他用棍子插住黑团往岸上挑,费了好大劲弄上岸后才发现,原来这网并不只是一团,它后面还有一条长长的尾巴连着向河里延伸,而且不知道在水下到底会有多长、会通到哪里。
巡河员摆开架式用力拉,手上不时会遇到大大小小的阻力,然而一使劲就能过去。黑网越拉越多,腐败的味道越来越重,且不时会见着牵扯其上的鱼骨。
对出的河上,渔人在收网。白色的网上一条条鲜活的鱼在挣扎,但在网的束缚下所有的挣扎都是徒劳的。竹筏在渔人脚下慢慢的沿着收网的方向前进,正对着拉黑网的巡河员。竹筏持续向岸边靠近,哇啦一声水响,一团网被扯出水面。那是一团白色与黑色纠缠在一起的网,铅坠和浮漂在黑白难分的网团中凌乱。
那团网,像极两条抱游的太极鱼。它们是黑与白,正与反,善与恶,对与错的化身。它们就纠缠在那,解不掉,分不开。也不知道最后,是给渔人拿回家洗白,还是给巡河员丢到垃圾堆里熏黑了呢。
河上渔网白,败处弃网黑。力扯腐骨臭,轻收鲜鱼肥。
双双到尽处,纠缠成一堆。浮坠尽错乱,难分谁与谁。
2019-6-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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