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君带着灵玉和悟空来到一面墙前站定,一挥手,一道腾着云雾的长长阶梯出现在两人眼前,老君抚着长长的胡子走上去,轻轻开口,带着一股不可言喻的威严与慈爱,“灵玉,你可知,这世间万物,皆有其道?”老君的声音低沉而悠长,“道者,万物之始,万物之母。它无形无相,却又无处不在,贯穿于天地间,主宰着万物的生灭变化。”
灵玉低垂着头跟在老君身后走上阶梯,闻言,抬头望向老君的背影,“天尊此刻出此言,灵玉知却不甚知。”
老君笑道“我此番带你,去一地,想必你会有自己的答案。”
说罢,老君一挥拂尘,阶梯自己动了起来,向着天际直冲而去。
一路都是悟空的鬼哭狼嚎和“老头慢些慢些这东西不甚稳,可别摔着我姐姐”的喊声。
渐渐地,熟悉的气息浓郁起来,悟空也安静下来,似是感觉到了什么。灵玉轻轻伸手,搭在阶梯扶手上细细感受。
再睁眼,是一片古老又神秘的森林。老君带着他们直直地向一湖泊前进,远远的,可看到湖旁有一堆石头似砌非砌地矗立着,走近一瞧,竟是天然而成,每块石头之间,都有一个细细的石质纽带连接。
悟空围着石堆转了一圈,不可思议般地摸上其中一块,石头隐隐发光,悟空从石而出的一幕幕都以简单的符号刻画在石头上,金箍棒也闪着光芒回应。一道光直直地向着悟空脑海内而去,悟空似是感应到了什么,虚空盘坐,闭眼吸收着这束光的能量。
灵玉心中好奇,与悟空石头无需纽带却紧紧相连的白玉石似乎是召唤她一般,灵玉艰难挪开视线望向老君,“天尊,这是?”
“这是女娲娘娘,补天造人时的地方,可还熟悉?”老君慈祥地看向灵玉。
“是熟悉……”灵玉怔怔地看着周围。
老君似是看出了灵玉的疑惑,上前一步,指着白玉石道“这是你也不是你,你是它的孕育的仙胞所化,你从此处来,亦被它驱离,你与悟空,本是同根却不同源,你是原本的仙胞,又得女娲点化,渐渐孕育直接从石化形的仙子。而那泼猴,是你石头孕育仙胞时脱落的另一半,本是没有胞胎在内,谁知它每受天真地秀,日精月华,感知既久,遂,有了这灵通之意,竟也孕育一仙胞。因此,你们无需纽带即可相连。”
老君顿了顿,摸上其中一块灵石,上面显现出散发着仙气的轻柔美丽的七色云彩,“这些,除了你们,和一些散落各处的碎石,都是补天之石留在这的根,在此吸收天地精华,为那些已去的自己,提供源源不断的能量。从这里,可观每块石头的过去、现在、和些许未来。”
老君又指向正向悟空输送未知能量的石头,“这块,同你的一样,是你们的根。同样,观你一生,做你的引路石,是你能量之源,亦可窥得一丝天机。”
“今日,召唤你的,就是它了。”
灵玉眼里闪过一丝迷茫,怪不得,自己并未精修卜卦之事,却总能预知三分,虽比不上老君这等道行高深的神仙,比起同阶,确是好上太多。今日……又仿佛得到召唤,似是有什么使命,冥冥之中指引她来到老君这里。
灵玉伸手触到那块微微发热的白玉石,还未看清,一道光芒似是迫不及待向她眉心而去,灵玉不自觉飘起来,同悟空一样虚空打坐,一些带着最纯粹天地精华气息的画面映入她的脑海。
老君看着灵玉也被光芒托起,叹了口气,默默走到湖边,折下一截柳枝,搅了搅湖边湿润的泥地,学着女娲的样子挥洒出去……
…………
嗯,自然是什么都没有,泥点落下,化为一地沉默……
老君愤愤地丢下柳枝,蹲在地上,默念着罢了罢了还能练还能练……自己已经很强了是女娲娘娘太强……对,不是自己不行!
…………
总有一天…………起码能得些小猫小狗吧……
…………
不知过去多久,老君已靠在石头上睡过去,灵玉和悟空才缓缓落下,细细一瞧,灵玉原本出尘的气质更加仙气十足,面庞更加精致,发丝间还若隐若现闪烁着仙气才可孕养出的点点光芒。而悟空更甚,一身毛发金光灿灿,举手投足间更是气势十足,似是修为大涨。
灵玉微微一笑,也是,悟空,本就欠了好些年的灵气不曾吸收。只是不知,刚刚那些在自己脑海里闪现的画面,悟空,可知晓?
此时,悟空已拿着带泥点的柳枝去戳老君的脸,“嘿!老倌,老倌醒醒,俺们在那努力,你倒是睡得香甜啊?”
老君猛地惊醒,就对上一张放大的,还在发光的,毛茸茸的猴脸,狠狠地又吓了一跳。欲哭无泪道“大圣啊……”
“老倌,俺老孙先不同你计较,你且先说说,刚刚,我们看到的那些幻境,是什么?为何俺同姐姐,处在一个莫名的世界,看到了各方闻所未闻的精怪?姐姐那非去不可的使命,又是何物?”
老君起身整了整衣衫,“大圣,灵玉仙子,你们看到的,并非幻境,实乃已经发生的灾难。原本这些世界,不同于天地间的各方小世界,是我们所见的人间,做出来的名为剧作的东西。但它们依旧同本源世界一样,有着同样的过去,同样的能量。可不知为何,有一些世界脱离了原有的线路,出现了为非作歹的精怪。”
“本大可派此方世界的道家子弟可去除妖,可我道家在这些世界的子弟,竟少有真才实学之人,原本该此时飞升的道友,也不知踪迹。此外,竟还有一个名为‘道心’的实体之物,我猜,能有如此能量的,或许是何重要之物所化,还得带回才知。如今,它们分成若干碎片,散落在这些世界,甚至,有一些已经被偷盗乃至毁坏。这些世界的天道刚刚觉醒不久,十分脆弱,我观了一二,竟发现,每个世界,都被反复重启,直到找到道心碎片也不曾停下,不知意欲何为,天道无能为力,只得求到此处。”
“之所以,唯独灵玉受到召唤,原本就是她命中有此一数,这是缘亦是劫,我便不过多赘述,将来,你自会知晓。其中画面,你也见了,你如今的使命,就是去这几个世界,拨乱反正,捉拿精怪,找回碎片,顺便,为我道学清理门户。”
老君看着面色凝重的二人,啊不,一人一猴。“此番,看似是冲着我道家而来,但,除了回归历史进程,不需要你们做什么。毕竟,我道家讲究无为,顺应即可。如今出此计,只是因为这些世界已经乱的无法无天,并非天道顺应,还坏我道家名声。灵玉,这些,你可明白?”
灵玉眼前晃过一幕幕从白玉石中映来的画面,她总觉得有一股说不明的情愫,将她与这些世界中的某处牵连起来,安稳的过了这么多年,此番受到召唤,便知自己的“劫”终于要来了,更何况……这还牵扯到悟空……灵玉自觉理所应当,缓缓看向老君,“灵玉都明白,灵玉自当前去,不论为何。”
老君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我还有一句要嘱咐你,我知你会卜算,也可窥得一丝天机,但毕竟不是一方世界,天道可能也深受其扰,哪怕是我的卜卦,都并不一定可信。背后之人想要的,恐怕不止是道家与天庭的毁灭,或许,他们还想吞噬多方天道来达到某种足以扰乱三界的目的……”
灵玉听罢,回头看着属于自己那块石头上面的纹路,有些恍惚,连老君在耳边说了什么也只是虚虚一听,等再回到灵玉秘境,回过神来,怀里多出几包丹药,还有似是可瞒过当地魑魅魍魉,也是不可用法术世界里,唯一可使的法器——一张空白符箓。不过,似乎自己的玉笛因为是伴生物,也可以带走…灵玉恍惚地想着,坐在灵玉宫的屋顶上对月发呆。
明日,竟,就要出发了吗?
灵玉摸摸脸,还有些没醒过神……那到底是什么呢?究竟是什么样的情愫……灵玉自己也说不明白,或许去了,便可知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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