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妻子开始阵痛了,”维拉说,“情况还不错,但你应该去医院陪陪她。”
“谢谢你。”德米卡觉得很内疚,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不忠的丈夫。
“晚安。”维拉说完便离开了酒吧。
德米卡跟在维拉身后出了酒吧。在酒吧外面,他站定了一会儿,呼吸着夜晚街上的冷风。然后他跃上摩托车,向医院驶去。被人看见和同事接吻真是太糟了。他做了件蠢事,应该为此感到羞耻。
他把摩托车停在医院停车场,走进医院大楼。尼娜正坐在产房病床上。玛莎坐在旁边的椅子上,手里抱着一个用白色披巾包裹着的孩子。“祝贺你,”玛莎告诉德米卡,“是个男孩。”
“男孩!”德米卡惊叹道。他看了看尼娜。尼娜笑着,疲倦但是带着胜利的喜悦。
他看着孩子。男孩一头湿漉漉的乌黑头发,眼睛呈蓝色,让德米卡想起了自己的外祖父。他这时才想起,所有的孩子都有一对蓝蓝的眼睛。他仿佛觉得儿子正用如同格雷戈里外祖父那般审视的眼神打量着外面的世界。这难道仅仅是出于他的想象吗?
玛莎把孩子抱给德米卡。德米卡像抱着个巨大的蛋壳一样抱着包在披巾里的孩子。目睹了如此的奇迹,刚刚发生的事情已经被他忘到了九霄云外去了。
我有儿子了,他心想。泪水打湿了他的眼眶。
“他很漂亮,”德米卡说,“就叫他格雷戈里吧。”
这一夜,德米卡因为两件事而彻夜难眠。首先是一件让他感到负疚的事情:当妻子尼娜在流血和痛苦中为他生孩子的时候,他却在亲吻着娜塔亚。其次是对马克斯和约瑟夫的狂怒。尽管被抢夺钱财的是娜塔亚,但他同样感到怨恨和义愤填膺。
第二天早晨上班时,他先把摩托车骑到了中央市场。德米卡大半夜都在练习着对马克斯的说辞。“我叫德米特里·伊里奇·德沃尔金。你去打听打听我是谁,我为谁工作。你再去打听打听我爸爸和我舅舅是谁。打听好以后,你带着娜塔亚的钱明天上午和我在这儿会面,求我不要对你进行你应得的报复。”他不知道自己是否有胆量把这段话说完。马克斯是心悦诚服还是变本加厉。这番威胁能否讨回娜塔亚的钱款,为他赢回自尊。
马克斯不在松木桌旁,也不在后面的屋子里,德米卡不知道是该松口气还是大失所望。
约瑟夫站在后屋门口。德米卡不知是否应该把准备好的说辞对这个年轻人宣泄一通。约瑟夫也许没能力还钱,但一通发泄至少能让他出口气。正在犹豫不决的时候,德米卡却发现约瑟夫已经没有昨天那般蛮横了。令人吃惊的是,还没等他开口,约瑟夫已经害怕得连连后退,“对不起,”他说,“我再也不敢了。”
德米卡不可能让他怕成这样。如果约瑟夫一夜间发现德米卡出生于一个有权有势的官僚家庭,在克里姆林宫工作,约瑟夫也许会道歉和解,甚至把钱还给德米卡,可也不会像恐惧丢掉小命一样地害怕啊。“我只想要回娜塔亚的钱。”德米卡说。
“我们还钱了,我们已经把钱还给她了!”
德米卡非常惊讶。娜塔亚抢在他之前已经来过了吗?“你把钱给谁了啊?”
“那两个男人。”
德米卡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马克斯呢?”他问。
“在医院里,”约瑟夫说,“他的两条胳膊都被打折了,你们还不准备善罢甘休吗?”
德米卡沉思了一会儿。尽管不明所以,但那两个不明来历的家伙似乎狠狠地把马克斯打了一顿,迫使马克斯把从娜塔亚手里骗来的钱还了回去。他们是什么来历?为什么下这样的狠手?
约瑟夫显然只知道这些。德米卡只能带着困惑转身离开。
走回摩托车时,德米卡觉得干这事的既不是警察,也不是军人或克格勃。公务人员会把马克思逮捕入狱,然后在牢里打断他的胳膊。这些人一定来自民间。
民间能干出这等事的就只有黑帮了。娜塔亚的朋友和家人中一定有臭名昭著的黑帮分子。
怪不得娜塔亚从不说家里的事呢!
德米卡飞速地把摩托车开向克里姆林宫,但失望地发现赫鲁晓夫比他先到了。好在赫鲁晓夫的心情很不错:德米卡听到他一直在笑。也许可以趁此机会跟他提提瓦西里·叶科夫的事情。他打开书桌抽屉,拿出叶科夫的克格勃文件。拿上以后,他又拿了叠让赫鲁晓夫签字的文件。这时他再一次犹豫了。即便是为心爱的妹妹,这样做也够傻的。可他克服了焦虑,毅然向赫鲁晓夫的办公室走去。
总书记正坐在一张大办公桌后面打电话。相比于电话,他更喜欢面对面的交流:他说这样能判断对方是不是在撒谎。但这通电话里的对话似乎很愉悦。德米卡把要签字的文件放在赫鲁晓夫面前。赫鲁晓夫一边签字,一边愉快地和电话那头的人通话。
挂上电话以后,赫鲁晓夫问他:“你手里拿着什么?看着像克格勃的文件。”
“是瓦西里·叶科夫的克格勃文件。这个人因为分发有关持不同政见歌唱家乌斯丁·波蒂安的非法出版物被判了两年。他已经做了两年牢,但仍旧被扣在了西伯利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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