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降临,华灯初上。
狄仁杰静静地坐在桌旁,手里拿着那首诗。现在,薄薄的一张宣纸上呈载的不仅仅是五十六个字,还有他狄仁杰的全部希望,他不知道这一次自己的判断是不是对的,但是他宁愿去赌一赌。
其实狄仁杰办的每一个案子,不都以一场豪赌么?以身家性命为代价的豪赌,为的只是保社稷无恙,保关河宁定,保黎民苍生免受战火涂炭……
就这样,狄仁杰反反复复的读着此诗,半个时辰、一个时辰,还是没有理清头绪,然而却是如抽丝剥茧一般,总会发现一些蛛丝马迹。
“逝去冰轮悬王土,犹留斜火沥汗青,”狄仁杰来回念叨着这句,总觉得好像在那儿听见过这句话。猛然,狄仁杰回忆起了多年前自己在绛帐遇险,藏身于圆觉寺,未怕身份暴露,让方丈与皇帝打的那句谜语不正是“斜火”么?此乃一个“狄”字啊!原来这不是藏头,而是拆字与合字!弄清楚这条,狄仁杰开始顺藤摸瓜。终于,他的嘴角扬起一丝笑意。把诗折起放进书中夹好,吹熄了桌案上的蜡烛。
旦日。
狄仁杰正在房中洗脸,忽而听见有人叩响了房门:“大人,您起了么?”,是元芳的声音。
“哦,起了,元芳啊,进来吧!”李元芳推开门。
狄仁杰看见李远方的表情,似坏非坏的朝他笑了笑,这一笑把李元芳笑糊涂了,道:“大人,您看着卑职笑什么?卑职的脸上又没有生麻子!”
“元芳啊!现在你若是出去行在大街上,一看你别人保准被吓到,别跟苦大仇深似的。”
“可大人,这现在案件毫无头绪,卑职能不愁吗?”
“谁说毫无头绪了?这样吧元芳,你去把如燕叫来,我来安排下一步的行动计划。”
过了一会儿。
“叔父,您让元芳叫我过来,说是要安排下一步的行动计划?”
“是啊如燕,我于昨夜读懂了林氏的绝笔,这才有了下一步的行动计划。”
“大人,林氏那首诗告诉了我们什么?”
“元芳,如燕,你们来看。”狄仁杰从书中摸出那首诗。
“暮色斜阳承霜露,为首乃是一个‘暮’字,萍水相逢问故知,为首是一个”萍“字,连起来乃是‘牟平’二字。‘枝横平顶竖月里’,我们把枝理解为一撇,平顶理解为一横;竖月,乃是把月直着写,置于一横一撇之中,有正是个‘有’字吗?第四句就有一个字与之顺应,‘鬼’,连读为‘牟平有鬼’;‘逝去冰轮悬王土’,逝去就是死亡的亡字,冰轮乃是月亮的代称,可以理解为月,亡、月二字放置在王字的上面,不正是希望的望吗?斜火,则是我的姓氏,狄。接下来的那句就有一个公字,最后一句,玉口,则口字吞去失的头儿,再置于右侧,会是什么字?”
“知道的知,对吗叔父?”
“正是,一共八个字,合起来就是‘牟平有鬼望狄公知’,所以,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马上动身,前往牟平!”
数日后,狄仁杰一行来到了牟平县。
狄仁杰与李元芳还是按照惯例,并没有进城,在四周的小村落微服私访。狄如燕则听从狄仁杰的安排在县城中暗察线索,狄春和四大军头随着曾泰到牟平县衙,因为曾泰现在是代牟平县令。
小岗岩村。
狄仁杰和李元芳敲开了一户人家的大门。一位白发苍苍的老翁前来开门,见门口是两个素不相识的人,问道:“请问二位有什么事吗?”老者发颤的声音和脸上满布的皱纹折射出了他的饱经沧桑,却让人有几分莫名的凄凉。
“行路之人,错投路径,如今天色已晚,不知老人家可否容我二人在此住上一宿。”狄仁杰满脸堆笑,回答道。
“二位,离此处不远就是县城了,麻烦二位到那里寻个客店吧!不是我不留你们,只是家中昨日就断了炊,实在是有违待客之道啊!”那老翁的声音愈发的颤抖。
狄仁杰闻听此言,从怀中掏出一锭银子,放到老翁手中道:“老人家,这点银子拿去买些米面吧!既然老人家不便待客,我二人就不在此耽搁了,趁天还没黑,去寻一家客店罢!”
老人显然是又惊又喜,脸上的表情难以名状,道:“这,这,这怎么使得啊?”
“有何使不得?我们虽是萍水相逢,但是相逢何必曾相识,既相逢,则有缘,一点微薄的力量,是我们的心意罢了。”
“这,这样吧,老朽家里空房还是有的,就是寒旧了点儿,如若二位不嫌弃,就在老朽家中宿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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