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家门口的时候,我看了一下手表,凌晨1点半。
这块表,是大哥出国之前送的,据说是瑞士名表,当时我的确信了。
可是随着他的失联,我对这块表产生了怀疑,就去做了个鉴定。
不出所料,这是名副其实的国产货,还是一个山寨工厂出的。
大哥莫名其妙地人间蒸发,残酷的事实让嫂子很崩溃,于是就跟了我。
这事虽然听起来有悖伦常,但在债务的压力下,伦常这东西一毛钱不值。
是的没错,大哥留下来一屁股外债,绝大多数还是高利贷。
他跑了,我和嫂子就成了催债人主要攻击目标。
无奈之下,我们只能抱团取暖,东躲西藏地过日子。
今天是发薪水的日子,却不是一个好日子。
因为我和同事多喝了几杯,回来时,被刚从网吧出来的几个小屁孩给抢了。
我从未见过如此嚣张的抢劫,他们拿着刀在我面前晃悠,嬉笑着说:“把钱都交出来,否则捅死你。”
当时我就怂了,赶紧按照几位小爷的吩附,把钱和手机都上交。
本来也要摘表的,但人家一眼看出这表不值钱,翻了个白眼就走了。
我心说不要拉倒吧,留着至少还能看看时间。
可就在我要离去的时候,他们又回来了,不由分说地揍了我一顿,理由竟然是手机不是智能的。
说多了都是泪。
我拿出钥匙,小心翼翼地开门,生怕吵醒妻子。
这女人被生活的压力,折磨得有点精神失常,经常把我当成大哥,动不动就要拿刀砍我。
今晚的事,如果被她知道,挨揍是少不了的,搞不好真会出人命。
我不是打不过,可她脑子有问题,打架下死手,根本讨不着好。
进屋之后,我没敢开灯,蹑手蹑脚地走进洗手间,从抽屉里拿出创口贴,对着镜子往脸上比划,希望以此缓和一下伤口的疼痛。
贴完后,正打算关上抽屉,却发现里面有瓶酒。
我好奇地把它拿出来,翻来覆去没看出什么名堂,上面只贴了一张纸,写了一个大大的“酒”字,下面还有一排日文小字:自分の恐怖を直面して。
看不懂什么意思,我打开酒瓶闻了闻,一股白兰地的味道,光凭这股刺鼻的气味就能猜到,这酒有多么烈。
家里不可能有这种东西,也没必要放在卫生间的抽屉里。
就在我疑惑之际,镜子里出现了一张脸。
说实话,我被吓到了,本能地转过身,看到妻子正站在门口,用呆滞的眼神望着我。
我压制着内心的波澜,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我……吵到你了?”
她没有说话,缓缓转过身,把后背给我看。
我顿时倒吸一口凉气,她的后背插着一把水果刀,伤口还在流血。
“这是……”我惊恐地捂住了嘴。
她倒下了,趴在了卫生间的门口,双目圆睁,面容因死亡而极度扭曲,看得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有人杀了她。
我急忙冲出卫生间,打算去卧室看一看。
然而令我困惑的是,我竟然找不到卧室的位置。
记忆中的一切,都发生了变化,本来,卫生间往里一点的卧室,变成了一堵墙,再往里走,竟是一条仿佛永远走不到尽头的走廊。
慌乱之中,我触碰到墙上的开关,室内的灯亮了起来,把阴沉晦暗的环境,彻底照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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