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城中陆续查出,来投的牧民有奸细存在后,朱玉馨发现张辅对来投的牧民,仍给予大多数接受。出于城内安全的考量,朱玉馨在这天晚上对张辅说起了这事。
看了一眼妻子微微隆起的肚子,张辅肯定地说:“虽然锦衣卫在初步审核之时存在着漏网之鱼,但是能在未发生事故之前就查出奸细,就足以证明我们的防范措施是有效的”。
见馨儿不太高兴,张辅笑着说:“你想过没有,若是我们今天不接受这些牧民来投;他日鞑靼兵临城下,这些牧民可能就是我们的敌对方”?
朱玉馨想了想,觉得张辅说的并非没有可能,但她还是嗔道:“那你有没有查他们是不是好人”?
张辅正欲说,“大宁城在这种严格执法下唯有好人才能受益,坏人与伪君子们将寸步难移”时。他又觉得妻子这话可能只是为了扳回颜面,或者只是她心中的小美好使然,张辅则将这话又咽了下去。
张辅笑着说:“我一定会注意甄别好人与坏人”。见丈夫如此尊重自己的意见,馨儿不禁莞尔。
深夜时分,张辅见躺在自己怀中的馨儿安然入睡,并发出均匀的呼吸声。睡不着的他,思索起明年开春时期向福余卫、泰宁卫开战的具体事宜来。
以今日大宁军的实力与士气,战胜福余卫、泰宁卫,张辅觉得并非很难。难就难在如何善后。
要知道福余卫、泰宁卫的牧地四周有辽东兵、女真三部、鞑靼与瓦剌,而且四大汗国之一的钦察汗国还在北虎视眈眈。
将福余卫、泰宁卫彻底迁至大宁周遭,大宁周遭的牧民不会答应。就算用拳头与银子强行将福余卫、泰宁卫迁回蒙古本部。他们走后,在东北留下的真空地带怎么办?那种极寒之地,就算白给辽东兵,辽东兵也不会要。
调一半以上大宁军前去镇守,燕王可能不会同意。因为大宁军的存在,就是为了震慑鞑靼与瓦剌。而且张辅知道大宁军日后必然要南下,参与中后期的靖难之役。
张辅觉得最好的办法,应该是派一个人能女真三部都能服气之人,去苦寒之地镇守。从而让女真三部拧成绳子,形成可以与瓦剌、鞑靼、钦察汗国的扳手腕的力量。ァ78中文ヤ~⑧~1~ωωω.7~8z~w.còм
但何人能将谁也不服谁的女真三部,拧成一股绳子呢?张辅首先觉得自己可以胜任。但在想到此时的大宁战略地位远在东北之上,而且妻子现在也有孕在身,张辅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又想到行都司其他将领,现在正在忙着为自己公侯伯而奋斗,张辅觉得也只有自己明年开春,领兵去教训一下福余卫、泰宁卫。他认为一旦打破极寒之地的平衡之势,而自己这一方在那又毫无影响力的话,结果可能会变得更坏。
力有不逮之感让张辅心中起了波澜,好在随后张辅就意识到自己现在的身份。他知道这类事情,不是现在的自己有资格去考量的后,心中波澜就得以嘎然而止。
感受到鼻尖馨儿身上那股如兰气息,张辅深深地嗅了一口自己怀中馨儿的体香,渐渐安然入睡。
翌日清晨,张辅在前往的大宁都司衙门路上,发现之前还是云层密布的天际透出一缕阳光。待他到达衙门门口之时,大宁已沐浴在温暖阳光之下。
都司衙门现在正在忙两件事,一是将牧民整编至大宁军,二是忙于年前最后的物资发放。张辅在衙门人员都在聚精会神办差时,说了一句要注意甄别牧民良善与否。
可能是由于声音太小,就连在他身边的高士文也没有听清楚他在说什么。
张辅说完,回自己屋内看地图后,高士文见众人看向自己,他道:“我也没听清楚,镇守大人说了什么”。
见众人不放弃地继续看着自己,高士文不耐烦地道:“大人若是有什么要紧的事,待会见咱们没办,自会再来通知”。
下午,张辅正在自己的屋内听锦衣卫的谍报时,听到了屋外朱高煦的声音。
朱高煦一看到张辅,就上前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然后随之就直接道:“父王让我去“奴儿干”地区比今日东北要大的地区当镇守,让姐夫将大宁都司一半兵力与我”。
张辅开心地道:“你不是在与贼军大战中屡立军功吗”?朱高煦大咧咧地回道:“老头子说,现在谁都知道与半边月作战,才是最好的立功之地”。
“所以他表示,镇守边关之事,自家人能干得了,就得让自家人来干”。朱高煦脸上带着不满地说道。
看到姐夫即刻就陷入思考,朱高煦补充地道:“老头子吩咐,新附的朵颜卫不要列入其中。老头子说我没姐夫这么诡诈、好杀,可能降伏不了他们”。
张辅装作没听到全部地说:“行,你什么时候准备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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