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都往事(..)”!
跟昨晚差不多,我在空寂的街头游荡到凌晨,才慢慢悠悠地回到家里,洗澡后仰躺在床上,百无聊赖地看着电视中播放的综艺节目,心里想的却完全是与节目内容毫无关联的东西,最后干脆端着杯红酒走到书房,把架子上的日记本拿出来看。
我有写日记的习惯,是在我爸爸严厉督促下养成的,从2002年的2月22日开始,到后来很长很长段时间一直都没有中断过,期间甚至在这基础上衔生出札记,以至于写满字迹的笔记薄能占据书柜的一整排格子。
这个习惯到前几年学校出事,校长拿走我的笔记本,想要隐瞒里面记载的冲突过程才彻底终止。但每当我心事重重,或者心里难受,或者想念妈妈的时候,我就会把以前的日记拿出来翻翻。
……
窗外夜色如水,看着以前稚嫩且熟悉的笔迹,我思路渐渐变得冷静、清晰,并且渐渐在综合的线索产生了一种预感,觉得要发生点什么事情。说不出确切的缘由,就是纯粹的感觉。
也许正是这种“感觉”的缘故,我坐在钢琴前看着字迹潦草的日记本,思路不停跳跃,导致心里一阵阵毫无来由的慌乱。
突然,熟悉的手机铃声划破夜的宁静,我赶忙走回卧室查看来源,发现号码是蔡XX的,当即眉头一皱,赶紧接通:“喂。”
“嘉豪,你在哪儿?”那头用紧张且低沉地语气说。
“在以前工作的地方,怎么啦?这么晚打电话。”我已经觉察到不对劲。
对方毫不啰嗦,提醒道:“这段时间你要注意,我感觉你委托给我的事情,有点不对劲,我不能给你透露的太多。但情况对你很不利就是,调查的进度突然几块。总之你要小心点。”
听到话我知道情况有点严重了,当即反问道:“要不要我现在到你那边来一趟?”如果能够的话,我立刻就驱车出发。
结果那头当即拒绝,严肃地说:“不要,你现在已经身处于风口浪尖,任何轻举妄动都等于是自投罗网。如果没有特别重要的事情,最好不要主动跟我联系,也不要贸然来找我。我给你打这个电话,已经涉嫌违规。等过段时间,我会来找你的,有什么新消息,我也会告诉你。就这样吧。”说完就把电话挂了。
到底出什么状况了呢?心惊肉跳的结束通话,我在晦涩里捧着有些生疼的脑袋,看着迷蒙空洞的夜色如同窥视着自己的脑海,感觉数也数不清的烦恼盘踞在内心深处,但却无论如何思索都找不到突破口。我只能等着,哪怕是坐以待毙也只能选择默默等待。
……
依仗着红酒熬过这个艰难的夜晚后,天还没有大亮,我就在闹钟的提醒声中起床,结束整晚辗转反侧的潜睡,洗漱后便匆忙驱车,朝很久没探望过的老干部退休中心驶去。我想跟曾经有过交往的老领导谈谈,打听些消息。
因为我找的人有早起打太极拳的习惯,所以在去的路途中,我特意买了他喜欢的‘狗不理包子’。但遗憾的是,我甚至连别墅门都没能进去,负责传话的人将我挡在外面,回复说对方不想见我。
……
轻薄的晨雾尚未散去,飘飘荡荡的笼罩着隔壁的草堂,然后被风吹到分隔开XX别墅群的锦江涟漪中。
我心事重重地走在离开涴花溪的小径上,愁容满目地盯着排排房屋,心里琢磨着怎么想也想不通的问题,前段时间偶尔都还有短信沟通跟照面的人,怎么突然就翻脸了呢?难道我真的已经到了众叛亲离的地步啦?
回到迈腾轿车内,我一边吃着自己买来的狗不理包子,一边考虑接下来该怎么办,谁料还不到半分钟,搁在中控台的手机就响了,号码是米薇薇的。“薇薇。”我招呼道。
“嘉豪,你看报纸没有?”她语气充满焦虑。
此前麦琪给我打电话,说这句话的时候是家里出大事。因此听到我就知道有情况,当即抿抿嘴回应:“还没来得及,怎么啦?”说话时却突然“嘟嘟”提醒有号码抢占线路,是王志远的。
“LR出事了,你赶紧买份报纸看看吧!我待会儿去探望下夏琳,先就这样,等有新消息再联系!”简单交代完就匆忙挂断。
而我这边收线后,又迅速翻开未接来电给王志远回拨过去,内容跟刚才米薇薇提到的都差不多,因此随意说几句便没再继续。
这厢,麦琪也发来短信:哥,你快看新闻报道,嫂子家里出事啦!我告诉她‘知道了’,同时提醒她把短信删除,不要去找夏琳,不要给她打电话。看到不远处有个报亭,我点燃引擎驶过去,买了份本市的‘商报’跟‘财经日报’。
展开版面,瞟眼就在显著位置看到LR写字楼的照片,以及紧贴的股价跌幅的K线图,报道称:“知名上市企业涉嫌偷税漏税,暗箱操作……该企业回复消息不实,并指责媒体肆意发布虚假新闻,散播谣言蓄意制造恐慌,给公司造成了严重影响,目前已委托律师采取法律手段维护全体股东的合法权益云云……”
……
到底还是来了吗?想不到昨天才跟张子凡谈及的情况,原以为三天五天,没想到还不到24小时就已经发生,尤其知道排查LR的就是昨晚给我电话阐明利害关系的,就觉得无比讽刺。
夏琳,她已经知道了吧?现在在做什么呢?我将按在方向盘上的手攥成拳头,然后找到陈佩佩的手机号码拨通过去。“佩佩,你现在说话方便嘛?”我不敢问的太多,唯恐她身边有什么不该存在的人。
“方便,你说吧!”言语却战战兢兢的。
“你那边情况如何?”我尽量长话短说。
陈佩佩稍作犹豫,回复道:“还好,目前除了几位高级财会被带走问话以外,其余高层还没怎么受到影响。”说完似乎想起什么,补充道:“哦,对了,孙总没来上班,不知道去哪儿了。”
按照常理想想,那家伙应该跑去打探消息去了吧,毕竟这时候他留在办公室毫无作用,便撇开不管,继续问:“夏涛跟夏琳呢?你最近见过刘博士吗?董事长呢?”我几乎是照着报纸一路问过来的。
“没看到,董事长昨天来检查过,但很快就走了。”陈佩佩突然言语加快:“有人过来了,等等再联系吧,拜拜。”直接挂断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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