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香则听着熟悉的声线,眸光已璨若星辰,翦水明眸弯成浅浅的月牙儿。
“哒——哒——”一声,一声,不疾不徐的脚步声,无端让人心生期待。
顾恩泽身着一身紫灰色的锦袍,袖口和领口用银线滚边绣着锦绣云纹缓缓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中,他目光越过众人在里侧的香香上驻足。
“顾郎!”柳和薰恶狠狠的眸子转为惊喜,小脸儿燃着酡红的绯晕,目光灼灼望着顾恩泽。
顾恩泽步速不急不缓,没有理会柳和薰的惊喜与爱慕,直直穿过人群,与柳和薰擦肩而过。
他面如冠玉,雍容雅步,步速不急不缓。,眸色清淡疏冷,唇角平直的弧线衬得他愈发出尘绝色,风度飒飒,让人心生敬畏,却又望而却步。
“夫君。”香香潋滟水眸凝睇顾恩泽,含情脉脉,嫣然巧笑,两颊的梨涡浅浅。
顾恩泽疏冷清冽的眸光落到香香身上时有了两分暖色,立在香香身前,凤眸低垂扫视香香的胳膊,声音低醇温柔:“疼吗?”
“不疼。”香香轻轻摇了摇头,柳和薰那点小伎俩早就被她识破,娇小姐那手劲儿其实不痛不痒。
柳和薰清清楚楚看到,对她爱搭不理的矜贵卫将军对她看不起得乡野丫头嘘寒问暖,她手指深深嵌在掌心,四指的丹蔻指甲生生折断。
她好歹记得这是人前,敛了敛面上的嫉妒,作出一派大家闺秀的娴淑,转身望着顾恩泽开口:“卫将军——”
顾恩泽打断柳和薰,他抬手敛了敛香香鬓角的青丝,温柔得帮香香轻轻撩在耳侧,转身望向柳和薰则神色疏淡,目光犀利深邃。
他难得唇角微微勾起一抹微不可查的弧度,点了点怯生生从香香身后探出脑袋的春梨,淡声道:“说说,你家夫人身上穿的是谁的衣服?”
“是小姐自己的衣服!”春梨有了顾恩泽撑腰胆子也变得大了起来,她站在香香身侧,鼓着一对圆目怒瞪柳和薰。
对柳和薰偷来的目光她毫不客气得回视,像只有了主人在跟前张牙舞爪的狸猫儿,环视了一周周的贵女,挺着胸脯大声道:“这是小姐的嫁妆,明明白白列在嫁妆单中。”
“哈。”顾恩泽鼻翼微微翕动,鼻腔中溢出一声低醇淡漠的似笑非笑。
他广袖低垂,不着痕迹抚了抚香香低垂的手背,以示安抚。
香香慢吞吞眨了眨眼睛,澄澈的水眸从低垂的袖角慢悠悠移到顾恩泽俊美无俦的侧颜,歪了歪头,剪水秋眸从瞳仁深处徐徐荡开一圈圈笑晕。
顾恩泽睨着柳和薰,淡淡道:“我倒不知这十里红妆的嫁妆还能改名换姓,还是说这嫁妆本是东拼西凑?”
“……”伶牙俐齿的柳和薰哑口无言,“腾”得娇颜涨得通红通红,她讷讷不能言,左右不敢开口,这话怎么回答都是错。
香香无意为难柳和薰,见柳和薰急得面红耳赤有抓耳挠腮之像,她索然无味,抬手牵住了顾恩泽的袖角:“夫君,我们回家吧。”
“嗯。”顾恩泽轻应道,他抬手挽住了香香的纤纤玉指,十指相扣。
香香樱唇微启,善睐的明眸呆呆凝视着两人相扣的十指,纤翘的眉睫扑扑烁烁,云里雾里被乖巧得牵着下了楼:“哒,哒——”
脚步声渐远,悄然寂静的唐饰二楼一下子炸开了。
隐隐约约,零星听着有人好奇得向柳和薰确认:“和薰,你们家不会真将你的衣服作了卫将军夫人的嫁妆吧?”
唐饰的嘈杂与香香无一丝一毫的关系,她小脑袋晕晕乎乎,如同踩在云端,唇角绽着痴痴的弧度,眯着眼睛凝睇顾恩泽。
“夫君。”香香摇了摇两人交握的双手,笑盈盈娇声道:“你怎么来了?”
“顺路。”顾恩泽目视前方,脚步不停,淡声答道。
“哦——”香香拉着长长一声娇叹,晃着两人交握的手指,声音娇娇媚媚,喜滋滋不依不饶又问道:“那夫君是从哪回来,要到哪去顺的路哦?”
这家唐饰位于京都城最繁华的街巷,位于卫将军府的东侧,与顾家军所在的军营更是南辕北辙,顾恩泽若是从军营回府怎样都不顺路。
顾恩泽神色如常,目不斜视,却香香怎么再问他都不再开口。
“嘻嘻——”香香心里美滋滋,如同品了蜜糖,小手轻轻撩弄顾恩泽的手心,肤白胜雪的娇腮微晕红潮一线,雪颊笑涡霞光荡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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