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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安芬和李雪玲把行李寄放在传达室后,就一起去学校教务处报到。李雪玲的学生报到手续简单,时间刚刚好,当李雪玲跟在沈老师的身后,来到高一四班的时候,正好赶在早读结束前的几分钟。
看到班主任进来,本来稍有杂音和小动的班里,顿时安静下来,全班人的眼睛齐刷刷地看着沈老师,不,看着沈老师身后的小女生。李雪玲眼睛盯着脚面,头也没敢抬,站在那里等着老师安排。
“我给大家介绍一下,她是新转到咱班的李雪玲。因为身高的原因,我暂时调整一下座位,大家相互配合一下,等到季度末,咱们再统一调整。”沈老师点了三个人的名字,然后有椅子吱吱丫丫的声音。
李雪玲听到班里又再次安静的时候,她偷偷抬了一下眼皮,看到第一排有个空位。她向下点了点头,走到第一排那个位子,坐了下来。
接下来的第一节课,就是沈老师的代数课,李雪玲象久旱逢甘露一样,听得特别认真,顾不得再想别的,她已经耽误了一个多月的课,急需抓紧补上。下课后,十分钟的课间休息她也没有浪费一秒,一直低着头写着笔记,仿佛忘记了自己正处在一个陌生的环境里。
直到第二节上完,课间操的时候,她才又重新意识到自己的窘迫。伴随着广播里的义勇军进行曲,班里的人陆续来到操场上,李雪玲不敢怠慢,也慌忙跟随在大家身后,站在队伍的最后面。她娇小的个子,与站在她前面的刘一楠,反差很大,李雪玲如坐针毡,觉得有很多双眼睛在看着自己,真恨不得赶快逃开。
果然,还没有开始做操,操场上就有学生开始对她指指点点。好不容易模仿着大家的动做完早操,看着别的女孩们三三两两、勾肩搭背地嘻笑着回到教室,李雪玲也跟着回教室,把想去趟厕所的事儿,也忘记了。
“听说了吗?那个新来的,是被小师范开除回来的。”
“真的?还有这事儿?”
“听三班的人说了,他们原来是一个学校的,她原来不叫这名儿,说她是冒名顶替,被人举报了,没上两天,就给开了。”
有几个同学围在班里的后排,叽叽喳喳地说着,知道内情的仿佛自己是福尔摩斯一样,自豪地抖落着别人的糗事。不知道的人象发现了新大陆一样,吃惊地张着大嘴。
“冒名顶替被开了,还能再回来上高中,这也太不公平了,还有后路留给他们这些道德有问题的人?”
“要我说,冒名顶替的人最可恨了,如果不是他们这些人,说不定我都能考上小中专了。”李宝玉推了推眼镜,鄙视地看了一眼第一排的那个座位。此时,李雪玲正低着头坐在那里,同学的话象一根根锋利的箭,从后排精准地射中她的后背,又穿过前心。
“哪轮得上你啊?不非法占用名额也轮不到你,你又不是咱学校中考成绩第一名。”燕子不知什么时候,也加入了其中。
“你们能省省唾沫星儿吗?留着参加班里的演讲会用,行吗?“坐在后排的刘一楠,早就看不惯这些同学背后议论人,更何况一个瘦小的女同学。
“燕子,你过来,能培养点诗人气质吗?”冯依然坐在第四排自己的位子上,冲着燕子说道。
“我说得本来就是呀,中考第一名是冯依然,哪轮得上他李宝玉。”
李雪玲眼里噙满了泪水,好在自己是第一排,不容易被人看到,她也记住了唯一想记住的名字“冯依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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